我曾亲身感受过万里长江第一桥——武汉长江大桥的雄伟壮丽,也曾为创造了多个世界之最的港珠澳大桥而惊叹不已。然而,在祖国大地星罗棋布的桥梁中,我却对家乡桥情有独钟。
家乡桥位于鄂西北山水小镇南河镇的南河之上,全长600多米,桥面宽约10米,双向两车道,桥下有20座桩柱,是一座极为普通的空心板梁公路桥,因与河对岸较大的村落九里坪村相通,取名为南河九里坪大桥。
几十年前,南河两岸祖辈以农耕捕鱼为生的乡亲们做梦也不会想到,现如今会有这样一座桥连通了大家幸福美好的生活。因为这里既没有良好的经济基础,也没有明显的区位优势,有的只是望不到边、走不到头的山水。
我的老家住在桥的南岸。每当我落寞怅惘的时候,我总喜欢回到家乡,去桥上晨练。看河下野鸭嬉水,闻两岸鸟语花香,览四周山明水秀,“万类霜天竞自由”的寥廓和生机让我振奋,给我一种力量。
上世纪七八十年代,“三线”国营红山化工厂建设在九里坪村,那里有南河镇最繁华的街市。河这边的人们要去赶集,唯一便利的选择就是从老鸭山渡口乘船过渡。
有一年腊月的一天,母亲过河置办年货,顺带兜售积攒的鸡蛋。为了抢赶时间,怕天黑后过不了渡,忙乱之中她竟然把钱袋子弄丢。年关生产队按工分发放的一百多元钱和布票、粮票全不见了。母亲顿觉天塌地陷,在走过的地方苦苦寻找至深夜至黎明。第二天,父亲和小舅过河找到母亲,把执拗的她强行拉回了家。后来听母亲讲,回家后她一连几天滴水未进,若不是父亲和小舅及时赶到,她可能会跳河轻生,而我从那时起也就会失去心爱的母亲。
九十年代初期,我正上初中,亲眼目睹了河对岸的同学们放假回家过河的一幕幕艰辛。
冬天枯水季节,归心似箭的同学从水位较浅的地方,脱下鞋子挽起裤子,淌着冰冷刺骨的河水过河。
夏季,少数顽劣的同学到中流击水,游泳回家。
一旦遇上游南河水力发电厂拔闸泄洪,同学们乘船过渡就更加惊心动魂。不大的木船满载着孩子们,河水快要没过船舷。威厉的稍公用竹篙敲打完还要上船的学生之后,奋力的向上游划去,然后再慢慢调头,咆哮的河水刚好把船冲到对岸码头。
家乡桥建成通车后,昔日的老鸭山渡口早已销声匿迹,只有近旁一棵约600年树龄的古皂角树还枝繁叶茂,诉说着历史的沧桑和变迁。无桥过渡的辛酸往事也随桥下东逝的河水一去不复返。
“一桥飞架南北,天堑变通途”。家乡桥与“中国魅力名镇”石花镇和“车城”十堰相通,大大便利了家乡人民的出行,日渐富足了家乡人民的生活。
尤为值得一提的是,家乡桥与上游的电厂大坝遥相呼应,与两岸的山水画廊相连,构成了南河下游一个约10公里的“自然风光圈”。越来越多的人到此环河一游,骑行、散步、登山、垂钓、观光,美不胜收。
又到一年春和景明的美好季节,南河两岸垂柳依依,芳草鲜美。
山围绕着水,水倒映着山。
落霞与群鹜齐飞,春水共长天一色。
家乡桥与这如诗如画的美景缠绵相拥,犹如我心中淡妆浓抹总相宜的“西子”。
我爱我的家乡桥,
无论何时何地我都想念着她。
作者:万伦
责任编辑:邓植元
编审:任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