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其伤怀，不如学会珍惜现在的爱。

“孤独死”

你有没有想过，生命的最后一刻是怎样的？

大多数人一定希望，能够体面地去往另一个世界，得到亲朋好友的缅怀与祝福。

然而，世界上有这么一些人，生前孤单单一个人，没有工作，没有配偶儿女，几乎没有人和他们联系，在他们死后也无人认领尸体，甚至连名字都鲜为人知。

他们离世几个月甚至几年后，才被人们发现，最后帮他们收拾遗物的，不是亲朋好友，而是一群特殊的清洁员。

在日本，这种最孤单的死法，叫做“孤独死”（或“独居死”、“无缘死”）；

这些长时间无人发现的死者，叫做“孤独死者”（或“无缘死者”）；

为孤独死者清理遗物的清洁员，被叫做“孤独死现场清洁员”；

他们的职业叫做“特殊清扫业”。

这是一种近乎大爱的职业，这些清洁员虽然不直接与尸体接触，却要在最恶臭难闻的环境中，一点点清理无人接手的遗物。

01

日本，是全球人口老龄化最严重的国家，老年人“孤独死”的情况非常严重，日本每4个高龄男性之中，就有一人因无人在身边陪伴和照顾，而默默离开人世。

越来越多的孤独死，引起日本NHK电视台（日本唯一的公共广播电视台）的注意，2005年，他们播出纪录片《孤独死》，深刻揭露过这一现象。

而在2017年的纪录片《UNDER COVERASIA:LONELY DEATHS》中，则清晰地呈现出他们的清扫程序。

增田博嗣就是一位孤独死现场清洁员，同时他也是独居死亡清洁公司TODO-Company的创始人。增田博嗣创立公司的灵感源自一位邻居老奶奶，这位老奶奶对他很好，然而老奶奶去世之后，她的家人怕触景生情而不愿收拾遗物。

等警察叔叔将遗体搬送出去后，这些特殊的清洁员开始自己的工作。他们会在入门之前双手合十，向这里的往生者致意。

进入房间后，他们会首先拍摄屋内的情况，检视死者的生活细节，比如撞墙留下的凹洞，黏在墙上的头发，尸水渗透的榻榻米，充满呕吐物的马桶等。

接着，清洁员开始清理恶臭源头，喷洒化学剂，最后才是整理房间里的物品。

穿着防护服的清洁员喷洒杀虫剂之后，会将垃圾成箱装好，为了避免惊扰楼下住户，他们会谨慎小心地工作几个小时。

清洁员会以搬家的理由告知邻居。清扫全部结束后，清洁员会在遗体位置点香，摆放花束和照片来祭奠。

房间里的死者，往往生活颓废，或者行动不便，他们的尸体发霉生虫，发出恶臭后才被人们发现，所以可以想象，他们的房间是肮脏、腐烂难闻的，清洁员们往往需要全副武装，可即使这样，有时也难以抵挡刺鼻的恶臭。

但是最令清洁员难受的，不是环境的不堪，而是他们通常会看到死者生前的照片，照片里的死者会笑得很开心，他们也曾有过快乐的时光。

在纪录片中，有一个年轻的女孩比较特别，她叫小岛美优。纪录片完成拍摄时，她刚好入职一年多。

小岛美优说，这是一个很难有人坚持下去的职业，100人中99个人不久后都会离职。但是她坚持的原因很简单，她想继续帮助人。

小岛美优选择这份职业，是因为童年时期的经历。小时候，妈妈带她离开酗酒又不务正业的父亲，几周之后，当她们返回家中，发现她的父亲已经倒在地上猝死。

看到父亲留下来的手表、钱包、凹陷的沙发椅……小岛美优心里满是后悔，“如果我们当时能多关心他，了解他的工作状况，带他走出困境，情况会不会改变？”所以面对无缘死者，她能感同身受，并且想要去帮助更多的人。

02

纪录片的最后，增田博嗣接到公司委派的一个案件。

位于茨城县的一处公寓，邻居因为不堪蚊蝇骚扰而报警，于是死者的尸体才被曝光。邻居说：“他那里有好多虫子，一整个星期，这里不停有苍蝇飞来，就算我们关了窗户，阳台和入口也还是有很多苍蝇。”

因为死者身体一直不太好，没办法工作，所以他的水电、燃气几年前就被切断了。

“他的年纪大概在62岁左右，5年时间，停水停电停燃气，他一个人在这里生活……”

进门之后，公寓里面的状况非常糟糕。死者的身体已经腐烂到只剩下骨头，头发和头皮已经黏在了地毯上，沙发中还有他残留的皮肤。

地上堆满了零食袋和塑料水瓶，罐子里装满排泄物。

清洁员发现公寓的窗户非常油腻，估计是大片的蛆虫生长在尸体上，吃掉尸体后变成苍蝇，然后一群群地撞到透明的窗户上，于是出现了雾茫茫的一片脂肪。

据推测，这位死者当时应该是生病了，同时营养不良。他深居简出，这里的人几乎没人认识他，也搜寻不到关于他的信息。然而，死者凄惨的死状与糟糕至极的居住环境都不是最令人痛心的。

最令人痛心的是，清理员们在整理的时候，发现一张逝者留下的纸条，上面写着：“管理员，请帮帮我！”可惜，这张纸条再无投出去的可能。

警察找到死者的哥哥，哥哥表示，弟弟失业后就一直躲着他。最后一次见面时，他对弟弟说：“你随时可以回来”，说这话已是十二三年前。

03

在日本NHK电视台2010年播出的纪录片《无缘社会——无缘死的冲击》中，我们看到了一些无缘死者真实的故事。

位于川崎市的一套单元楼，一位九十岁的女子独自住在那套房子里，死后过了将近一个月，遗体才被发现。

被发现时，死去女子家里的电视机一直开着，厨房的烤面包机里还留着没烤好的面包，浴室的浴缸里放满了水。这些迹象都表明，死者应该是猝死的。

清理员整理出该女子的“贵重物品”——她生前外出旅游时的照片，以及她收到的朋友的信件，还有她亲笔所书的纸笺，上面像是她有感而发写下的诗句“四时独吟红蜻蜓”。

据说这个女子是一个有事业心的独立女性，一直单身。她有一个不在一起生活的八十岁的弟弟，年龄渐长之后，姐弟俩这些年已渐渐不来往了。

弟弟知道了姐姐的死讯，十分颓丧地说：“我腰腿不好，上了年纪之后，当然就没法跟姐姐来往了。看到姐姐离开这个世界时是这种样子，我心想，姐姐已经没有了，接下来就该轮到我啦。”

在千叶县一个小镇，一个六十岁的男子孤独死了，死后一个月后才被发现，死因被诊断为病死。

该男子生前是靠领救济金独自生活的，死后镇上的工作人员找过他的亲戚，但没有人肯来认领他的尸体。工作人员又联系到死者在外地生活的外甥，拜托他来认领尸体。

外甥说：“我跟他十几年没见面了，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亲戚的结婚仪式上，而且在那儿也没跟他说什么话。”最后，这个外甥说自己不能来认领尸体。

面对这样的境遇，一位清理员失望地说道：“我们的工作，是到委托给我们的房子里清扫并整理遗物，工作时要尽可能保持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平和心态。可是，碰上这种亲属拒绝到场、拒绝认领遗体的情况，心里也是会忿忿不平的呀。

我们感觉到最近有一种倾向，以前的那种骨肉情谊好像越来越淡薄，越来越不起作用了。”

在东京都品川的公寓商品房，这套房本来是一家三口居住的，老夫妇死后，曾经独自住在这里的儿子因为欠下债务而失踪，结果这套房子变成了拍卖对象。

清理员在到处散乱着家什衣物和垃圾的房间，竟然发现了老夫妇的骨灰。老夫妇在这里，不知道孤独了多少年，直到房间要被彻底清理。

清理员最后将被遗弃的骨灰盒放进纸板箱里，用快递寄到接收它的寺庙，而“寄件品名”那里，填写的却是“陶瓷一个”。

被遗弃的骨灰可能连安息的地方都没有，被抛弃的死者也没有葬礼，甚至生前都被人彻底遗忘，我们在震惊和唏嘘之余，也不要忘记：那些死者生前，曾是和我们一样的人。

孤独，无疑是“孤独死”最大的源头，很多的日本人只知道将一生的精力和时间都放在工作上，没多少人懂得去结交知心朋友。缺乏亲友的帮助，在生病时都不知从何处获取治病和护理咨询。

不只是日本，中国目前也已经成为世界上老年人口最多的国家，也是人口老龄化发展速度最快的国家之一。

在我们身边，老人留守在家，孩子出外打工的情况比比皆是。

高龄、少子、失业、不婚、城市化，造就了越来越孤独的人群，即将步入老龄社会的中国也在面对这样的问题。

当有一天，我们老无所依，无人关怀，会不会也会孤独死去？

那——

现在的我们能做些什么呢？

与其伤怀，不如学会珍惜现在的爱。

多理解理解父母，多回几次家，多给他们打几次电话，多关爱你身边的亲朋好友，言行一致的你，也会感染身边的人，心中充满爱的人不会孤独到老。

（来源：艺非凡企鹅号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