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太夫人娘家姓张,她教子有方,儿子杨昭恕、杨昭哲,孙子杨正典都是教授。她生前爱干净,达到了令人吃惊的程度。
杨太夫人在县城居住时,院内有口深井,她嫌水质不是特别干净,家中喝水做饭,雇人去三神殿古井买泉水。她只要挑夫前面的一桶;后面一桶水因为在挑夫身后,她坚决不要,就送给挑夫。有个挑夫贪心,把水挑回来后撒谎说:“老太太,我换肩时,不小心把前后调头了。”杨太夫人是个有修养的人,没有发火,就让他直接把两桶水都挑回去,算是送他了。从此,再也不雇他了。
旧时室内没有卫生间,夜间用马桶,杨太夫人用的是专用马桶,她让女佣清洗多次后,还不放心,晴天必然放在侧院的墙根儿晒干,不能有任何异味儿。她家的侧院一般晾晒女眷衣物,以及私密物品,男人是不能随便进出的。如果阴雨天,会叫女佣发碳,用碳火烤干。杨太夫人的室内,常年都燃着香,她喜欢艾香和樟木香,既能清醒头脑,又能驱赶蚊虫,清除异味儿。
她的衣服是不允许别人穿的,她有个堂妹到她家玩了几天,赶上变天,有些冷,就自己找了件姐姐的绣花夹袄,临时穿了保暖。妹妹走的时候,杨太夫人让她把夹袄带走。堂妹是个“穷硬气”,死活不要。杨太夫人叫女佣把那件夹袄扔到城郊垃圾场了。
有一年,杨太夫人去亲戚家作客,坐席吃饭,吃了一半,她身边空位儿上,加了个远房孙媳妇,这女的有体气(狐臭),见了本家德高望重的奶奶,自然感到很有面儿,就拿起筷子,给奶奶夹了个红烧狮子头,因为她早听公爹说杨太夫人喜欢吃红烧狮子头。杨太夫人没防备,碗里就多了个狮子头。熟悉的人都知道她从不吃别人夹的菜。孙媳妇解释说:“奶奶,我筷子是干净的!”杨太夫人站起来,客气的说:“俩子(姑娘),你的好心意,奶奶心领了!我胃口不好,不敢多吃,我带回家晚上吃吧!”杨太夫人要了张皮纸,将狮子头包了,提前退席。走到无人处,看见了一只流浪狗,她把狮子头扔给狗狗吃了。杨太夫人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澡,好像孙媳妇的体气已沾到她身上。
杨太夫人的洁癖是出了名的,她临终前,叮嘱跟随她多年的女佣,在她去逝后,一定要把遗体彻底清洗干净,头发梳好,指甲剪好,粉脂涂抹均匀。本地习俗,换寿衣时,前面擦三次,后面擦四次,象征性的净身。女佣还是按照老太太的遗嘱照办了,这也是她为老太太做的最后一件事。杨太夫人的遗体安葬在今天的杨家老湾村。
(感谢谷城文史学者陈波提供线索,故事内容得到多位杨氏后人的证实。)
作者:杜权成
责任编辑:邓植元
编审:任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