（▲ 2017年10月，“马云乡村校长计划”获奖校长去美国游学）
编者按：
教师节当天，马老师宣布他将于一年后卸任阿里巴巴集团董事局主席。谈到自己的梦想，他表示想回归教育，做热爱的事情让他无比兴奋和幸福。
下面这篇实录是马老师在9月5日的2018XIN公益大会“教育，让美好发生”论坛上的演讲，在演讲中他说自己想回到教育，把所有的精力和想法都放到教育上。
让我们一起再来看看马老师对教育和公益的思考吧~
大家下午好，你们参加了一天的会议都很辛苦。我一直在关注这个论坛的进行，感谢大家花了很多的时间和精力来进行分享。
我觉得，这么多人聚在一起讨论乡村教育，讨论教师的发展，其实真的是蛮有意思，用的都是大家自己的时间。今天我们没有人在这儿捐款，但你们捐出来的是最宝贵的东西，那就是时间和精力。
其实我们每次这么讨论，如果能够有一句话，一个观点，影响一个人，这个人发生变化，我觉得这就很了不得。如果能影响一个校长，这个校长至少会影响二三十个老师。如果能影响一个老师，这个老师至少会影响几十个，甚至上百个学生。我觉得，这其实是在公益大会进行分享交流的主要原因。
我自己离开教师岗位很多年了，完全是在教育外面的外行。想到自己以前接受的是教育训练，而因为教育，也让我在整个阿里巴巴发展过程中受益匪浅，所以心里永远觉得我是商业的外行者。我其实进入商界完全是误打误撞，本来就想玩两年，没想到一搞搞了二十年。我最后还是会回到老师这一行，我做老师能得心应手，而且也是性格决定的。我对很多东西充满好奇和想象，并且我是处女座，求完美，想改变。
我想，未来我还是会回到教育，把所有精力和想法都放在教育里，我觉得它至关重要。
我刚从印尼回来，前两天在印尼看了女子足球和排球比赛后我有很多想法，但人的精力毕竟有限。有人说，你怎么到处都在，老是看你这儿讲，那儿讲。其实，我是不太愿意讲的人。我参加的活动只有两种，第一是当年这个人、这个会或这批人帮过我，帮过我们的人，这个情是一定要还的；第二是答应过的事情一定要实现，一定要去做。但有时候光是答应的事情就让你很累，而人这一辈子要感恩的人太多。
现在和以前不一样，以前我可以胡说八道，反正说了也没人听，没有人信。现在讲话，别人有点信了，那就压力很大。现在我每次参加任何活动，如果是去讲话，至少会紧张三天，跟以前真的不一样。因为觉得身上有担子，有责任。以前我讲我数学考了1分，很多人觉得数学不重要，大家都不学数学。其实仔细想想，我数学是蛮好的。我高一时是班里的数学课代表，高二我直接从文科跳到理科，没有念高二，那时候不需要考数学，我考外语专业，结果没有考上。我是82年考的，84年之后高中变三年制了，高一、高二、高三我都没有念，然后去考数学。我后面复习的速度比较快，慢慢捡起来了。
有时候讲话不注意，说数学考了1分还引以为傲，误导了很多年轻人，让他们以为数学不重要，其实不是这么回事。今天时间有限，不可能把东西讲完。我每次去讲，讲对了是应该，讲错了、没有讲仔细或者我自己没有搞清楚的，就会成为标题，然后麻烦就大了。当然，我也不怕麻烦。
今天我们讨论的是教育，我自己觉得教育在今天显得尤为重要。在技术革命到来的今天，我们都在担心机器、机器人，担心未来的科技会取代人。人越来越可怕，现在越想越糊涂了。大家认为未来机器会控制人，于是各种担忧、恐慌和焦虑都出来了。其实大可不必，人类永远会越来越厉害，机器不可能取代人类。我一直讲，机器只有芯片，而人类有真正的心，这个心是智慧的源泉所在，人类在不断地改变。
但有一点是可能的，我们近百年来的教育方法是为工业时代准备的。到了数据时代、信息时代，什么是我们要教的东西？过去100年，我们学会用知识和科技如何适应工业时代，适应的人越来越成功。但是进入信息、数据时代，我们应该要用不同的方法去教育我们的孩子。我有时候在想，我们这些人落后了，失败了，没工作了，我们还能熬一熬。如果孩子失去了把握未来的机遇，那真的麻烦大了。
什么是未来的教育，我们应该怎么样去教育孩子？我们大家都是家长，最头痛的是回家以后看到孩子天天在忙着教育，忙着补课，家庭作业多得要命。但是没办法，就得把孩子往那儿送，就必须得补课。什么是未来的教育？今天我们不能把孩子变成高考考试的机器，未来的孩子要学的是创意、创造性和建设性，所学的东西还真不一样。今天最怕学的所有东西，机器都做得更好，孩子会越来越沮丧，而且他越辛苦越搞不过人家。
我那时就笑那些组织起来和机器人比赛的围棋手，我第一天就想到不要和机器人下围棋，肯定下不过它。它记性好，算法比你快，而且没有脾气。棋手脾气大，一大就乱出棋。围棋是设计给人玩的，不是人和机器玩的。从汽车第一天被设计时，你就知道你跑不过汽车；吊车出现这一刻，你就知道你的力气一定没有吊车大。所以人要和机器去比下围棋，那是自取其辱，没机会。现在大家理解了，也慢慢放弃了。
什么东西是你永远可以取胜的，这是未来教育要认真去研究，去思考的。特别是我们以前讲究情商，和人打交道；智商，和科技打交道。我今天早上讲我们要有爱商，因为只有具备爱商的人，人们才会越来越向他靠拢，很多资源会向他靠拢。其实中国现在面临的挑战，全世界教育都有，是全世界的教育都碰到的问题。
一个国家最大的资源是什么？我认为中国最大的资源不是煤矿、石油，中国最大的资源是每年2千万新生儿童的脑袋，14亿人的脑矿是真正的金矿。
过去30年中国的开放，中国的进步，最重要的改革开放是一个巨大的红利，我认为知识就是力量。恢复了高考，我们有了知识后，社会取得了巨大的进步。过去三四十年中国进步是由于有了不起的教育，中国人可能比任何一个民族都注重教育，注重学习。高考，像我考试考了三次，还得考。原因就是，知识武装了我们。
今天也一样。每年中国大概诞生2千万左右的儿童，全世界可能加起来就一两亿儿童，中国占了10%不到的数字。我们怎么把这些大脑开发好，用什么样的教学方法，让他们的智商、情商和爱商，让他们拥有不一样的教育和未来，这是我们今天所面临的最大挑战，也是最大的机遇所在。
我其实蛮担心今天中国很多人口袋里有钱，脑袋里啥都没有。你脑袋里有的知识，你身上学到的东西，谁都剥夺不了。钱，会破产，会被人骗，会被瞎投资搞没了。但这些孩子脑袋里的知识，他学到的东西是没有人可以从他们身上剥夺的，他们终身受益。父母给孩子的，我自己这么觉得，除了良好的身体，还需要有教育，有良好的生活环境，使他们有良好的性格。
至于2千万新生儿童，我们怎么培养他们？中国以前的教育，我认为很好，但现在大量资源被放到大学、研究院和博士，我认为这是不靠谱的，应该把教学资源放在幼儿园、小学、初中和高中。等到你放到大学、研究生已经太晚了，木头已经成型了。我们应该在幼儿园教学、小学教育、中学教育倾注大量心血。一个人爱不爱读书，其实在幼儿园、小学、初中，已经把良好的读书习惯养成了。一个人前面不想读书，基本上怎么搞也搞不好了。
我们的教育应该把资源投入在城市里呢，还是最贫困的地区？我个人觉得，衡量一个国家的教育水平、文明程度，不在于大城市和精英阶层，而在于乡村做得多好。农村教育发展水平如何，贫困地区所受的教育资源是否足够，是一个国家文明的重要标准。
我们现在确实有北大清华，但不是每个人都能进北大清华。所以我在想，一个社会的进步不在于有多少精英，而在于底层数字，我们做得是否足够。乡村教育发展，国家教育才会好；乡村教育振兴了，这个国家的教育才会振兴。我们经常讲消灭，我们消灭的是贫困，你永远消灭不了穷人，而扶贫真正的目的是去扶人，让人自强、有信心、有能力，让人懂得怎么样再度起来。
昨晚我和孙杨还聊得蛮晚，人家讲中国喜欢足球，其实我对足球一点兴趣也没有。我对足球运动、团队运动本身非常感兴趣。为什么当运动员，为什么让孩子参加运动？很重要的是让孩子懂得什么叫失败，什么叫挫折。哪有运动员都赢，你永远赢，别人就不跟你玩了，人不可能永远赢。
我有时候想，我们在运动时学什么，为什么我们的运动做不好？我是外行，但外行也可以发言。
中国的运动讲的是集体主义精神，真正的运动讲的是团队主义精神。集体主义是把所有个性都消灭掉，而团队主义是一定要有个性的。我是外行，我那时候喜欢看乔丹他们的公牛队，罗德曼的责任就是抢篮板球，拿了球之后，他自己也可以扔，但他认为交给乔丹扔更准确一些，乔丹的概率更高。每个人要明白自己什么是最强，不能让团队失败。
所以我觉得，我们今天如何让未来2千万儿童各个不同，做最好的自己？我有时候想，有些人读书是天赋，你怎么读都读不过他，我们都有遇到过这样的人，你生气也没用。而还有些人，读书读不好没关系，他体育好、唱歌好，总有东西是很好的，让他在这个地方成长起来，做最好的自己。
现在我们的教育，包括整个世界都一样，在中国尤其严重，不管是楠木也好、杉木也好，全部锯成木板。每个人都不一样，怎么把每个人的天赋发挥起来，让每个人受到尊重，让每个人有自己的成长，这是教育应该要有专注的东西。
老师累，不是累在一天备多少节课，而是一个班40个学生，你要明白40个学生的强项和弱项，根据他们的特点来教。我们在试验的云谷小学，为什么一定每个人都得有家庭作业，我就不相信一个学生在学校里待了6个小时还没有学完，回家做3个小时就学完了。每个学生的家庭作业应该是不一样的，有些语文好，有些数学好，就是应该不一样。回家最应该做的是什么，是多做运动，多搞艺术。
中国家长有一个问题，认为运动妨碍读书，其实不是那么回事。运动会促进读书，读书好的人，要真正运动好的才牛。三天前我在印尼和奥委会主席巴赫两个人坐着聊，他讲到，科学证明人只要运动，大脑里就有氧气，氧就多。氧多的人记忆力好，能够专注，能够记的东西长一点。反正我没有试过，但我觉得是有道理的。其实运动和读书是不矛盾，合在一起才是真正我们要的人，他们是活生生的人。
我觉得，我们把一些问题想明白，希望孩子是怎么样。贫困的地区，包括农村，我前段时间讲要把学校拆并了，网上一片骂声，还有人跳出来说我不接地气。我觉得我比他们接地气多了，我看的乡村老师，我去的乡村学校一定比骂我的人见过的多。还有，贫困地区怎么发展？我记得汶川地震的时候，我去了汶川，到了青川去看了一个村，后来我要当那个县的经济顾问。我去了那个村之后，真不知道该怎么当，啥都没有，没法发展。
这个村里有100多户人家，领导说为了保障这些难民，原村住在原地，这个地方就在这儿，建好回去。我是大不以为然，这些村民可能几百年前由于战乱或别的原因，可能两户人家搬到这个地方，待在那儿。那时候森林资源、土地资源能够养这一两户人家。经过一两百年之后变成100多户人家，它的资源不能支持，有时候该搬出来的就得搬出来。把孩子搬出来，老人自然跟出来。
现在农村的问题还是挺大，所以我个人觉得乡村教育是可以搞得好。农村教育最差，但是正因为农村薄弱，农村才是我们明天教育最大的机会所在。其实应试考试，农村也想应试考试，但它没有机会。我考试进大学之后一个班24人，23个从农村来的，现在大学里越来越少从农村来的。前两天从媒体上看到，爸爸拎着包、推着车，把孩子送到北大读书，这就上了大新闻。我们那时候都这样，现在的问题是农村的孩子怎么没机会这样了。
农村的孩子有很多天赋，在音乐、体育、美术各方面都能够发展。所以我觉得马云公益基金会，我是不太喜欢加这个名字，在我脑子里，马云跟我不是一个人，马云是马云，我是我，这是两回事情。他们说一定要加上马云，这意味着承诺，承诺我是愿意做的。但大家记住，我不是那个人，那个人是你们想象中的人。他没你们想象的那么好，也没你们想象的那么坏，你们已经把他想象成那个样子，反正我是不愿意当那个人！
我们基金会在乡村教育上面，我希望多关注在音乐、体育、美术，因为人一定有这种想象力。音乐，只有通天堂的人才能够懂音乐。体育不好，我觉得这有什么用。我们那时候的体育教育，让大家变得不是很热爱运动，我是觉得挺悲哀的。我前几天还在公司里又讲了个例子。我有个朋友移民到加拿大，移民的主要目的是让他女儿到加拿大学滑冰，冰上芭蕾。我很好奇，冰上芭蕾，我们国家队不也挺好的，加拿大未必比我们好。
好在哪儿，他讲了个理由，我觉得有道理。他说在加拿大学冰上芭蕾，跳的时候是真正沉浸在音乐里面。中国哪怕音乐马上换成京剧，他们照样一样滑，不明白音乐本身是什么。你们明白我在说什么，真正热爱音乐。中国只要是人都会唱歌，但并不代表你欣赏音乐，懂音乐。我们都会跑步，不等于你是运动员，并不等于你热爱运动。我觉得音乐、体育、美术就是要从小开始教起，从托儿所、幼儿园开始教起，这些文化是种子。
教和育是两回事。我们现在的学校过度关注了教，而忽略了育，育是品德，育是性格，育才使一个人有魅力。有的时候这个人很聪明，读书很好，但我就不喜欢他。育不行，德不行。
什么叫团队，为什么打篮球、足球重要？球场上中国11个人，踢起来像110个人，真正的本事是把11个人踢得像一个人一样。排球也一样，各干各的还了得。为什么叫团队，我发现我把球传给李连杰，他永远不把球传给我，我就不跟他玩了。大家之间互相配合，我们的孩子太需要这些东西。尤其中国过去是独生子女家庭，我们太需要孩子学会团队合作，不会团队合作，中国怎么和世界团队合作。我们的孩子不会团队合作，他们怎么可能受人欢迎。
有时候这个人读书不好，但他就是哥们儿，我们就喜欢他，我们有这样的人。小学的时候，一开始读书好，我们很佩服他。后来发现我们喜欢他，愿意跟他交朋友，因为他与众不同，他懂得很多跟人之间交往的东西，他有爱，他讲义气。我是属于这样的人，读书不咋的，但是朋友很多。教育把它倒过来，有些孩子每天垂头丧气回来，考试考不好，多大点事，明天再来一次。但如果你身上缺乏这种东西，没人愿意喜欢你。我们这样的孩子培养出来都没有意义，这是我现在想的。所以我特别感谢姚明、惠若琪这些体育明星，体育人出来以后到乡村开展教育，帮助那些体育老师，帮助那些人唤起对体育的热爱，对运动的热爱。
我去年在北京一个餐厅里刚坐下，隔壁就是一个体育学校，一个体育老师在上课，我发现他背着手，在骂人。我菜点好了，他还在骂人，半个小时过去了还在骂人，你说孩子怎么可能有兴趣呢。最后我发现男生往这儿跑，女生往那儿跑，运动就被搞坏了。我们对运动的热爱，对美术的热爱，对艺术的热爱欣赏，我们对音乐的欣赏，这些东西机器再牛也搞不过的。
我在想，我们一定要关注教育的育，中国的教已经很牛了，大家说中国教育不好，我们的教非常好。你去哈佛，看看国外这些名牌大学里面读书好的都是中国人，特能考试又怎么样呢，毕业之后又怎么样呢。你如果不懂得跟人合作，没有大爱，没有责任，没有担当，不敢出来说NO，这种人是不会受人欢迎的。我觉得在教育上面，教育不是把孩子送给学校，是学校的责任，家庭、社会都应该合在一起。
另外，关于如何搞好乡村教育，我也有不少想法。感谢马云公益基金会的同事做了大量努力，不断地总结经验。其实乡村教育，特别是贫困地区很多小学空无一人。大家知道希望小学有多少空在那儿，很多学校里六七个孩子分成四个年级，哪个老师愿意去？我们经常说鼓励乡村教师，我觉得刚才童校长讲得非常好。但有一点，我们做公益的人是唤起社会对教育和乡村教育的关注。如果乡村教育不是国家社会全部投入，靠公益是撑不下去的。我们这些人就是呼唤、努力，尽最大的努力让社会关注。但真正要干事，是国家要相信，家长要真正相信，大家共同去投入。
（▲ 2016“马云乡村教师奖”颁奖典礼上，获奖教师为马云送上“育在乡村”剪纸）
每个人都希望他成为雷锋，但我们不能让雷锋穿补丁的衣服。我们要让乡村教师受尊重，但不能让乡村教师连工资都发不起，让他们跑到很远的地区，四五个学生，十来个学生，条件之差，我觉得这是不公平的。我自己觉得学生少，老师不愿去，学生教不好，形成了恶性循环。学校难以为继，大家看到的都是好学校，你要看看真正的学校。所以我提出要并校，住宿学校制。
现在时代也变了，我们那时候考试考得好的是农村学校，因为那时知识青年下去了一批人，他们教书教得很认真。后来教育改革后，好的老师都抽到城里。今天留在乡村的留守儿童，爸爸妈妈在城里打工，留下的老头老太加上一些孩子们，谁愿意去这些地方？我最近还看到一份报告说，马云提出这个想法有点不接地气，当年国家就搞过并校计划，没成功。当年没成功，那是90年代、80年代。当年没成功，我是每天不成功每天在努力。凭什么八九十年代不成功，今天你就不努力了？今天高速公路已经是这个样子。这些孩子留在家里不是不陪父母，而是父母根本不在家，所有父母都在城里。爷爷奶奶管不了他们，一下课全乱了套，所以乡村寄宿制教育使得我们把学校资源、教师资源和社会资源整合起来，这是我们应该要走的路线。
当然，好在我们从来不在乎别人怎么骂，怎么说，觉得自己对就搞下去。阿里巴巴也搞了19年，我认为乡村教育搞个二三十年问题也不是很大。反正我们不要人家钱，他支持很好，他不支持，我们也要干的。因为这个不是为了说我们做得多了不起，而是我们觉得真正你到农村去看的时候，很不可思议。21世纪，在中国这样的土地上，七八个孩子，两三个老师，而且七八个孩子还是不同的年级，有二年级、三年级，就乱套了，我们应该把他们并起来。
我觉得，我们要想办法把它做好。真正想做的人永远不缺理由，不想做的人永远少不了借口。我们真正要学会的是，别人在努力做一件事情，你有不同意见，你和他交流。人家要坚持做，很好。我希望在座每个人多关注乡村教师，他们变革是我们国家巨大的进步。
假设我们今天这样的社会，每年依然有上千万贫困儿童缺乏良好的教育，大家知道缺乏营养我们看得出来，像我这样瘦，感觉叽叽歪歪的样子，如果能把缺乏教育的图画出来，非常可怕。缺乏教育的这张图如果描绘出来，我们这个国家，这个社会，这个世界，有多少人是严重教育缺乏者，这些人一定会给社会带来麻烦，给我们的孩子带来麻烦。
你不要认为你照顾好你的孩子就可以，因为他的同学，他的时代将来会有大批这样的人出来。为了自己的孩子，为了我们自己的未来，都花点时间在乡村教师上。也希望大家多关注乡村的校长，很多校长是没有经过训练的。因为当了十年老师，没有其他老师，他就当了校长。他也不知道什么叫财务，什么是招聘，什么叫激励。如果校长没有经过领导力的培训，管理的培训，系统的培训，会发生什么事情？校长没有远见，这个学校还搞得好吗？搞不好。
我们去年推出乡村校长计划，我深以为傲，尽管这是第一年，我们尽量让乡村校长走出去。他们去年去了美国十天，而且得到很多朋友的支持。那天他们到了纽约，我突然想到让他们到联合国逛一逛。那些校长跑到联合国，在安理会的凳子上坐了坐，拍了照片，回来至少可以吹三年牛，这个很重要。为什么到海南三亚去搞乡村教师颁奖？很多老师都没有见过海，没有坐过飞机，没有住过五星级酒店，你怎么让这些孩子对未来有想象，让他们有体验？
包括师范生的培训，感谢校长们。特别是住宿制学校要搞好。住宿制学校有太多的东西做，都是麻烦。不用告诉我这很麻烦，那很麻烦，不麻烦要我们做干什么？一定是麻烦，总得有人犯错误，总得有人尝试，总得有人分享这些东西。今天我在这儿感谢大家，感谢所有人对教育的关心，对未来教育的关心。感谢大家，其实我们说老师是灵魂工程师，但有几个人拿到了工程师的工资待遇，有几个人真正觉得自己在做了不起的事情？我们如果把教师也当做每天8小时工作流程的话，麻烦就大了。
今天马云公益基金会专注在教育，教育将会是我们的热爱，教育将会是我们的专注，如果大家有好的建议，共同参与。大家如果愿意贡献，虽然不会像姚明那样去教，但哪怕你去待半天，看看住宿儿童，看看乡村教师，我觉得这就是对中国最大的贡献。包括网上只要有乡村教师的新闻，点开看一下，给他们点个赞，我觉得这就是最大的福报，最大的功劳，谢谢大家。
注：本文根据马云现场演讲速记稿编辑整理，有删改。
（来源：马云公益基金会企鹅号）
